B11 06.28.2023 星期三 NBA 儘管像拉法．尤克這樣的掘金隊國際球 探在2013年U19男籃世界盃就關注過 約基奇的表現，但在2014年選秀大會前， 北美體育界最近距離觀察過約基奇的人當 屬羅伊．拉那，這位前國王助教、現埃及 男籃主帥是那一年約基奇所在的耐克籃球 峰會世界隊主教練。 初評不高 然成就罕見 大部分NBA高管或球探對約基奇的了 解就是始於2014年耐克籃球峰會，那一周 的訓練和比賽讓約基奇得到了不少積極的 評價：選秀網站DraftExpress形容他是「那 一周訓練裏的明星」；當時也在那支世界隊 裏的穆迪埃調侃：「我們隊裏有一個德克 （諾維茨基）」。 即便如此，拉那對約基奇的印象並不 深刻。「他不像2011年的比永博那樣令人驚 艷，當時比永博的運動能力、對比賽的影 響力讓你瞠目結舌，但約基奇都算不上突 出⋯⋯當時就是還可以。」 約基奇的低順位成功有多罕見？自 ABA和NBA在1976年合併以來，有7位選 秀順位低於41位的球員入選過最佳陣容， 以及著名的落選秀本．華萊士（1996）。另 外，57順位的吉諾比利（1999）、60順位的 彼得洛維奇（1986）和本．華萊士都入選了 名人堂。 選秀順位很低的球員會有一個上限天 花板，吉諾比利、彼得洛維奇和本．華萊 士就都未入選過最佳一陣。其實，自NBA 和ABA合併，只有3位其他非首輪秀入選過 一陣，分別是1976年第29順位的鄧尼斯． 約翰遜、2008年第35順位的小佐敦和2007 年第48順位的小加索爾，三人分別只有過 一次一陣經歷，這意味著約基奇一人入選 一陣的次數已等於現代NBA歷史其他所有 非首輪秀之和。 如果將目光投向MVP票選，約基奇 的成更不可思議。除了從ABA合併到NBA 沒有參加NBA選秀的摩西．馬龍，在約基 奇之外，沒有任何選秀順位低於15位的球 員贏得過MVP（字母哥和納什都是第15順 位）。 數據網站BBR有一項統計叫做MVP Shares，假設一名球員在一年的MVP票選 中拿到1190滿分裏的962分，那他該年的 MVP Shares就是0.81（962/1190）。除了約 基奇，沒有任何15順位後的球員生涯累積 MVP Shares超過0.5。自NBA和ABA合併， 除約基奇外，沒有任何次輪秀的生涯累積 MVP Shares超過0.1。 而隨著2 0 2 1和2 0 2 2連續兩年拿到 MVP，今年也在票選中位居第二，約基奇 的MVP Shares累積達到了2.74，排歷史第 20。 成功性難測 打臉所有人 選中約基奇時，掘金管理層一把手是 如今在掌舵森林狼的蒂姆．康奈利，他也 承認低估了約基奇的潛力。「很顯然我們 不知道他能做到今天這一切，否則就不會 在第41順位才選他了。」康奈利2020年接受 ESPN採訪時提到——那時約基奇帶領掘 金打進西部決賽，後一年捧起個人第一座 MVP獎盃。「（如果那時能意識到）我們就 會用狀元籤選他了，我們會向上交易，因 為他完全不遜於聯盟裏的任何一位球員。」 康奈利說。 約基奇甚至不是掘金選擇的第一位中 鋒。掘金當年把11號籤（麥克德莫特）送去 公牛，換回16號和19號籤，然後用16號籤 選了和約基奇一樣出自ABA（亞得里亞海聯 賽）的努爾基奇——比約基奇大5個月、當 年在ABA第二個賽季場均打16.6分鐘得到 11.7分5.7籃板的中鋒。約基奇ABA新秀賽 季場均打25分鐘，得到11.4分6.4籃板2.0助 攻。 考慮到身體發育的成熟度、每分鐘數 據的出色和球隊本身的重視程度，掘金把 努爾基奇簽進陣中，約基奇則被留在塞爾 維亞又打了一年，場均得到15.4分9.3籃板 3.5助攻，拿到ABA聯賽MVP。 隨後一年，20歲的約基奇簽下4年560 萬美元的合同，披上掘金戰袍。由於 努爾基奇受傷，約基奇在新秀賽季 首發55場比賽，下一年被掘金扶正 為未來核心中鋒，努爾基奇則被 送去開拓者。 今年總決賽G1，評論員邁 克．布林講述了約基奇接受採 訪的故事，塞爾維亞人坦言 早期關於自己太胖、運動能 力堪憂的球探報告都是「事 實」。 也許那時人們對他運動 能力的判斷是正確的，但約 基奇通過訓練提升了身體狀 況，從而達到了適應NBA 的水平——人們都注意到 2019/20賽季復賽時，約基 奇的體型和運動表現有了明 顯提升。 約基奇在運動能力方面的局限性蒙蔽 了很多NBA球探的雙眼，讓他們忽略了約 基奇在這個體型下獨特的技術和進攻發起 能力，而這些最終讓他成為超級球星。 在拉那看來，約基奇的成功對所有人 來說是生動的一課。「我覺得我們還是會 犯類似錯誤。」他說，「我們會錯過天賦， 因為還在通過傳統方式審視天賦：運動能 力、體型、力量，一名球員在特定層面的 表現。我們沒有真正重視那些技術，以及 判斷那些技術能否轉化到更高舞台。」 「這對我們而言是一次很好的指引，我 們需要更多地告訴自己，不一定只有那些 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的球員才能擁有不 可思議的影響力。約基奇的出現，會在 每一個夜晚提醒我們這一點。」拉那說 道。 收穫兩座MVP獎盃並在率領掘金奪得隊史第一 冠，約基奇注定是聯盟史上最成功的選秀球員。在 球探和選材系統如此發達的時代，這位2014年41號秀 如何躲過了所有「慧眼」？ 躲過球探慧眼 ■約基奇从不被外界 看好，到成長為常規 賽MVP。 路透社 在名校維克森林大學打完四年，史密斯 2010年以落選秀身分在火箭開始NBA 生涯。「他訓練時把我和布魯克斯搞得很狼 狽，太快了，我倆根本跟不上他。」當年效 力火箭的洛瑞還記得伊什是怎樣留下來 的，「有段時間我真 不喜歡和他對 位訓練，所以 他一路走到 現在，是有 真本事的。」 身 穿 1 3 號球衣的伊什 成了「小黑豆」和 「小鋼砲」身後的第三後衛。在NBA生涯的第 四場迎戰森林狼，伊什第二次首發，搭檔姚 明，打了41分鐘；下一場首發對陣奇才，姚 明受傷並最終退役。也就是說，姚明最後兩 場比賽，給他傳球的首發後衛都是伊什。然 而，隨時兩位主力回歸，伊什被火箭發配去 發展聯盟，召回後和巴蒂爾被打包送到灰熊。 處境艱難 樂觀應對 打首發、坐冷板凳、被下放、被召回、 被交易，伊什在NBA的第一年就都體驗過 了，也嚐到了大部分人沒體會過的快樂—— 黑八，儘管在灰熊淘汰馬刺的6場系列賽裏， 他加在一起都沒打上5分鐘，卻依然能感受到 整個更衣室的積極和堅韌。 他隨後被灰熊裁掉，勇士旋即認領：一 周前，勇士剛裁掉林書豪，伊什成功留在開 賽陣容中。更神奇的是，伊什頂替受傷的庫 里打了一場首發——在勇士14分取勝尼克斯 的比賽中出戰29分鐘，砍下11+6+4。而在尼 克斯還沒出頭的林書豪，只打了最後一分鐘。 在勇士走了6個過場又被裁，伊什接到 了魔術的合同，還第一次接到了新賽季續約 合同。然而半年後，他又在一筆3換3的大交 易裏被送到雄鹿——那時雄鹿還沒選到字母 哥。伊什經歷的基本上都是深陷泥潭的中下 游球隊：他曾效力過48勝但無緣季後賽的太 陽；也曾在「相信過程」的76人打了足足64場 首發。被裁成為家常便飯，伊什卻總能立刻 找到下家，一直漂來漂去。 許多底層球員會因為有上頓沒下頓而焦 慮惶恐，很難靜下心準備比賽。伊什是異 類，他樂觀開朗，善談大方，沒出場也能安 然接受，時刻保持動力。很少有人像他一樣 在任何艱難的環境下都用樂觀的態度去適 應。大范甘迪執教活塞時，伊什第一次簽下 多年合同，但當時活塞勝少負多，訓練場上 大家面色凝重，沉默不語。只有伊什情緒高 昂，主帥大范甘迪走過去時臉色陰沉，但立 刻被伊什逗樂：「我說教練，你敢信嗎？我們 只做這些事情，他們就付錢給我們？」 發生任何事情後的第一時間，伊什總會 想到快樂的角度，而且一定會分享給身邊 人。「我們教練習慣找球員，去了解其他隊 友的情況。但你從伊什那裏一句真話都聽不 到，他覺得每個隊友都是最偉大的球員，他 熱愛所有人，能立刻說出每個人的全部優 點，一個缺點都沒有。」回憶起弟子，大范甘 迪露出了笑容，「他的人生信條就是這樣，和 每個人打交道，都只會看積極的一面，恨不 得告訴所有人，他的隊友都是最好的。」 伊什是所有隊友最喜歡的那類人，樂天 且謙遜。「他真正值得敬佩的是，在這個充滿 了焦慮和急躁的聯盟裏，從不抱怨被交易， 被裁員，拿底薪，」大范甘迪說，「他會主動分 享他的故事，告訴身邊人，能在NBA打球是 多麼幸運，要為此充滿感恩。他從來不會說 自己有多努力，只會說能多打一天就多幸福 一天。我們只知道伊什從來不會被打倒。」 磨練技術 修得正果 2016年夏天，大范甘迪力主給伊什開出 3年1800萬的合同，這是伊什第一次拿到不是 底薪的多年合約。當然，打動球隊的絕對不 只是他樂天派的性格，伊什也在不斷磨練技 術：作為以速度見長，身高近1米83的小後 衛，伊什的投籃並不過關，進攻更多來自於 節奏變化後的突破。在活塞的兩年，他的中 距離急停跳投有板有眼，2017/18賽季打滿了 82場比賽，35場首發，每場24.9分鐘，能貢 獻10.9分4.4助攻。 29歲那年，伊什證明了自己的價值，然 而傷病阻止了他繼續進步的腳步，流浪不可 避免，關於他的新聞依然只有簡單的裁員簽 約和交易，但他甘之若飴。2022年夏天和波 普被一起送到掘金，伊什就此成為職業生涯 效力13支球隊的獨一份紀錄。 這一次，伊什不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的底層角色，而是混跡江湖多年的大哥。在 以年輕人主導的掘金，伊什用豐富的經驗， 多年的挫折，給弟弟們減壓打氣。34歲的他 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閃電速度，但隊友波普說 看到伊什臉上的笑容，就跟第一次見到他時 沒區別。 13年13隊，伊什並非真正意義上的NBA 成功人士，但他用自己的故事告訴所有人： NBA沒有混子。即便過盡千帆，經歷了230個 隊友，卻只打了23場季後賽，但伊什依然是 掘金絕不能缺少的更衣室大哥和球隊的能量 源泉。 伊什終於功成名就，但他自己並不把總 冠軍當回事：「總冠軍很好，但不是一切。 那些隨時打來的交易電話，那些還沒等體驗 城市就要被迫搬家的經歷，在費城、密爾沃 基、底特律，那些沉淪的時光，和那些黑暗 中的希望，才是最美好的事情。我們現在所 經歷的事情，都只是蛋糕上添加的糖衣。」 「真正美好的事情是，我在這個聯盟打了 13年，想一想，我也太強了！」他說。 「13年，漫長的旅程，很有趣，很棒。我 為隊裏每個人感到驕傲。這就是你付出和做 出犧牲想要的，這就是努力的目標。」跟隨掘 金奪冠的伊什．史密斯創造了一項歷史紀錄：個人職 業生涯13個賽季，先後效力過13支球隊。 13年換13隊 ■默默無聞的 伊什是個樂天 派。 路透社 伊什先後效力球隊 火箭→灰熊→勇士→雄鹿→太陽→76人→奇 才→76人→活塞→奇才→黃蜂→奇才→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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