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9 08.01.2023 星期二 香港時事雜誌 現時正值旅遊旺季，惟有多名國泰機師向 本報報料，指有已簽約的二副機師，在 等候公司批核服務航線期間，被「徵召」進行 地勤工作以應付人手不足的問題。據悉，機 師薪酬一般由底薪及飛行時數薪金組成，惟 兼任地勤的工作時間，不會被轉換為飛行時 數，只能領取底薪，有人慨歎成為廉價勞工。 據了解，現時有至少20名二副機師被調 派進行為期2個月的地勤工作。國泰於5月發 放內部電郵，指部分二副機師獲挑選參加「試 驗培訓計劃（trial training initiative）」，聲稱 「是發展客戶服務技巧、了解我們機場營運 的絕佳機會（excellent opportunity to develop customer service skills and provide knowledge of our airport operations）」，但未提及具體工作內 容；及至近月，被選中的二副機師才知道「訓 練」實質是協助地勤工作。 帶客轉機 檢查護照似跑腿 航空業人士馬先生指，所謂「訓練」只 是帶旅客轉機、重複檢核護照等跑腿工 作，「對飛行完全沒有幫助。」他續說，客 戶服務知識一向並非聘請機師的要求，亦非 評測飛機師能力的準則，質疑相關編配工作 的動機。他指，被調派的二副機師皆對執行 與飛行無關的工作甚有微言，但因航空業未 全面復甦，為保飯碗只能啞忍，「他們敢怒不 敢言，希望捱過後盡快獲派飛行任務。」 另一名機師Marco細說詳情，指該批二副 機師本身就讀國泰航空學院，自2021年1月起 畢業，但因疫情下航班大幅縮減，公司未有 聘用，學員只好做回「老本行」；至今年疫情 緩和，國泰終安排該批學員簽約。有已簽約 的二副機師向他透露，簽約後正準備揀選航 線，再等待國泰作最後批核，當得知被徵召 進行地勤工作，各人都不太樂意，但亦理解 現時行內處處缺人手，「不想影響未來機師工 作，便接納調配。」 有現職副機長指，國泰的機長及「訓練機 長」不足，內部出現「階級斷層」，「請到人都趕不 及訓練，訓練完又走。」他解釋，由於機師不足 無法加開航班，變相沒有航班作訓練用途，沒 有新人替補又重回難以增設航班的「死胡同」。他 指，公司嘗試降低入職要求以填補空缺，無奈 形成惡性循環，「好多新人不達標，要浪費更多 資源訓練，甚至最後訓練不成要開除。」 僅獲底薪 沒有飛行時數 對於有二副機師被指令兼任地勤工作， 該副機長直言，有機師學徒同樣「遭殃」，「機 師學徒（cadet pilot）在外國完成飛行訓練後， 要回來香港進行公司內部的理論課及模擬器 訓練，再通過真正航班的考核，才能正式成 為二副機師。」然而，3年疫情期間，不少已 完成外國飛行訓練的機師學徒回到香港，卻 因為訓練人手短缺，只能初步完成理論課； 鑑於地勤人手非常短缺，管理層亦以相近理 由，編排上述受影響的機師學徒作為期2個月 地勤。據他了解，現時已在航班上工作的二 副機師則未被要求兼任地勤。 該副機長坦言，對比疫情前後，其薪金 比疫情前少逾30%至40%，惟上述機師學徒執 行地勤職務時，只會獲得底薪，工作時數不 會計算成時薪「出糧」。據他聽聞，被調派的 人員每星期需值班3次，時間不定，工作前要 出席2天地勤訓練，不可拒絕。 Marco引述參與的二副機師指，十分關注 被徵召做地勤工作的薪金待遇，據他們初步 了解得知，國泰以「訓練」為由，拒絕將機師 兼任地勤的工作時數，換算為可取得時薪的 飛行時數。若可把兼任地勤的時數作換算， 二副機師實際每天應得到約1500元日薪，令 眾人大失所望。此外，Marco補充，最令該批 二副機師泄氣的原因，在於一同工作的地勤 職員認為此舉無助減輕他們的工作量，甚至 批評調配行動動用了地勤人員的訓練資源， 令二副機師感到吃力不討好。 參加國泰「見習機師培訓計劃」、正在受 訓的AK（化名）指，擔心未來二副機師要參與 地勤等「訓練」變成恆常化，但相信一旦未來 航班增加，機師人手不敷應用及已增聘足夠 地勤人員時，這類「訓練」將會告一段落。 另一名見習機師學員Sam指，對於部分二 副機師獲挑選參加「訓練」感到詫異，認為完 全與飛行無關，質疑成效，惟若然自己日後 同樣獲安排接受這些「另類訓練」，也不會拒 絕，「現時經濟麻麻，若未來旅業復甦，機師 將是穩定的工作。」 新安排可擴闊專業知識 有業內人士亦透露，有航空公司向各大 院校的相關學系學生「入手」，實行「未畢業先 聘請」，以確保日後有穩定數目的新人入行。 國泰航空指，有足夠的機師、機艙服務 員及其他營運員工支持現行航班運作，並一 直努力完善新生入職計劃，今年6月開始試行 新安排，獲選的二副機長需完成為期兩個月 的輪替工作，期間繼續收取每月基本薪金， 「我們會為他們提供有關機場設施、運作及工 作流程等知識，在完成培訓後，會獲分配到 機場各面對顧客的崗位工作。在他們完成相 關入職活動後，將繼續接受飛行訓練。」國泰 相信，該項安排將會擴闊見習機師在國泰航 空的專業知識及事業發展。 航空業兼職人工「贏」全職 空服人手減 遇突發「無人得閒理」 無薪追飛行夢 經濟壓力甚大 每年7月、8月皆是旅遊旺季， 機場人山人海，惟香港航空界人手 短缺，正面對沉重壓力。據悉，為 應對上述情況，國泰航空以「訓練 及增加經驗」為由，要求已簽約卻 未能安排飛行航線的二副機師，或 受疫情所礙、尚未完成航班考核的 機師學徒兼任地勤工作，被質疑做 「廉價勞工」。有相關機師坦言， 擔心拒絕調配會影響職途，只能啞 忍，工作時更被地勤同事嫌棄，吃 力不討好。有正在受訓的學徒指， 惶恐未來「訓練」恆常化，令衝上 雲霄之路變得波折。國泰指，相關 安排屬「入職活動」，可擴闊見習 機師的專業知識及事業發展。 每日雜誌組 ■國泰航空以「訓練及增加經驗」為由，要求部分二副機師兼任地勤以應對旅遊旺季。 有業內人士指，航空業全職員工底薪一 向偏低，兼職或外判員工的薪酬更優於全職 員工，是業界未能聘請足夠人手的痛點。 機場空運員工協會副理事長岑維康認 同，業內兼職員工的薪酬待遇優於全職員 工，「很多全職同事基於生存壓力選擇離職。」 岑舉例，外判工日薪約1000元，以每月工作 25天計，月薪可達2.5萬元，惟全職員工月薪 只有約1.7萬至1.9萬。他指，現時本港旅客數 量回升，飛機和航班數量增長，選擇留職的 同事持觀望態度，期望底薪有所增加；惟面 對外判工和外勞「前後夾擊」，又為航空業帶 來不確定因素，部分同事不太樂觀。 香港民用航空事業職工總會主席李永富 指，各航空公司有採取招聘措施，如提升新 入職員工底薪，或為舊員工增加兩周有薪假 期，以吸引年輕人就業及降低員工流失率。 空中服務員同樣面對人手短缺問題。 有現職空姐透露，現時每班機也減少1名 空服。她舉例，以往一班客機會有13名空服 值班，其中12名作前線，餘下1名會作管理及 應對突發事情或投訴，「現時減少1人，有突 發事情都無人得閒處理。」 此外，疫下國泰港龍航空停運，國泰接 手相關航線，令人錯覺後者越來越多一天內 原機來回（turnaround）的值班。惟她坦言， 長線值班後在外站逗留的時間縮短的問題更 大，「飛行時間比休息時間更長。」她舉例， 以往來往澳洲的值班需時4日，來往歐洲、美 加更需要5日，無奈現時恆常出現3日來回澳 洲、4日來回歐洲或美加的安排。 有參與國泰「見習機師培訓計劃」的學員 分享，現時無薪受訓甚具經濟壓力。 正在受訓的AK（化名）指，參加計劃的學 員不乏醫生、律師及金融業人士，「大家都放 棄高薪，為追尋飛行夢而來。」不過他指，若 在港接受理論課是零收入，只有在外受訓時 才每星期獲100美元津貼；換言之，受訓首半 年要自掏腰包上課。 見習機師學員Sam補充，今年起培訓計 劃亦接納內地人申請，據知已有內地學員獲 取錄，「首批內地學員最快8月被安排到澳洲 進行飛行訓練。」他續指，擔心招納內地學員 會搶去港人飯碗，希望公司日後聘用足夠機 師，便減少招聘內地學員，將機會留給港人。 現時經濟麻麻，若未來旅業 復甦，機師將是穩定的工作。 Sam 見習機師學員 ■國泰發電郵通知二副機師有新安排。 ■國泰指，調配執行地勤工屬「入職活動」。 ■有指， 航空業兼 職或外判 員工的薪 酬待遇優 於全職員 工。 ■據了解，相關「訓練」包括帶旅客轉 機、重複檢核護照等。 ■有正在受訓的見習機師擔心相關「訓練」日 後恆常化。 ■貨運前線員工薪酬在航空業界相對偏低。 ■ 有 現 職 空 姐 透 露 ， 現 時 每 班 機 也 減少1名空 服 ， 工 作 量大增。 機師 地勤 為保飯碗只能啞忍 稱屬「入職活動 」為期兩月 淪廉價地勤勞工 國泰二副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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