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_19_2024星島日報(紐約大都會版)

B11 07.19.2024星期五 人物誌 副刊 曾登頂過珠峰的資深 攀登者李先生(化名)稱, 夏爾巴人和部分中國登山 者在交流溝通上可能存在 障礙。「在人類攀登珠峰70 周年之際,珠峰攀登者比 往年多,有很多非專業的夏爾 巴嚮導濫竽充數,包括當地的 一些登山公司為了提高利潤, 默許了一些級別不是很高的夏 爾巴混在其中,所以難免會出 現問題。 今年註冊登珠峰的有近 500人,而真正能在珠峰頂上 來去自如的夏爾巴嚮導也就幾 十個。」 登山者張先生(化名)介 紹,夏爾巴嚮導故意把登山者 丟下自己先走的可能性不大, 兩個人走散的情況也是出現過 的。「每一個成長為嚮導的夏 爾巴,都有一個過程,他可能 先當背夫,之後再到營地做服 務,最後才能做到帶人上山的 嚮導。」 張先生表示,如果夏爾巴 出現雪盲的情況,是有可能獨 自下撤的,畢竟他們的體能不 是問題。「雪盲並非完全失明, 夏爾巴完全可以在雪盲的情況 下往下繼續走。當夏爾巴嚮導 遇到雪盲,應該首先知會登山 者,然後通知營地或領隊,將 信息向下傳遞,再決定是否需 要獨自下撤。」登山者和夏爾 巴嚮導的氧氣同時洩漏屬於重 大危機,這種情況比較少見。 「其實在海拔8 0 0 0多米的地 方,任何一個人,他對時間和 空間的記憶都具有一定的模糊 性。」 另 一 位 業 內 人 士 曾 表 示,夏爾巴嚮導的職責除了 給登山隊員帶路以外,還應 在登山和下撤過程中全程跟 隨登山隊員,及時了解隊員 的身體狀態,「理論上講, 就算是隊員主動讓夏爾巴嚮 導先走,他也不應該回去, 應該主動評估隊員狀態,一 直跟著隊員直至完成收尾工 作。」 王先生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後下撤時,他的夏爾巴嚮導背走 了所有氧氣瓶獨自先行,他只能冒險無氧下撤長達13小時。所幸 途中遇到好心人補給氧氣,雖然最後安全抵達營地,但高海拔缺 氧使他的大腦遭受永久性嚴重損傷。紫牛新聞報道,相關登山公 司事後出具的調查報告否認嚮導有拋棄行為,並稱王先生可能記 憶偏差;但王先生對報告中的大部分內容並不認可。 登頂珠峰後遇險 據王先生介紹,2023年5月18日 凌晨6點50分,他成功登頂了 世界之巔——珠穆朗瑪峰。但在下 撤過程中,他的夏爾巴嚮導希拉背 走了所有的備份氧氣,導致他在海 拔8750米到海拔8100米區間,13個 小時一個人孤獨地無氧下撤。 「大約上午8點左右,我們下撤 到了南峰換氣平台,海拔約8750 米的地方,我突然感覺有些胸悶氣 短,此時我發現氧氣瓶裏沒有氧氣 了。」王先生說,他當時感到非常 困惑,因為在登頂前,他們在希拉 里台階(位於珠穆朗瑪峰峰頂周圍 12米處一塊幾近垂直的巖石山壁, 海拔大約8 7 9 0米)換過一次氧氣 瓶,從那裏上去再下到8750米的位 置,一瓶氧氣瓶肯定是用不完的。 發現自己的氧氣瓶用完後,他 抬頭往前看,發現希拉仍在一個勁 地向下走,不久便沒了蹤影。「因 為我的備用氧氣瓶都是希拉在背, 當時我整個人都蒙了,回過神來 後,我決定直接把氧氣瓶拔下來扔 在換氣平台上,準備無氧下撤。」 從南峰無氧撤下來後,王先生 愈發感覺胸悶氣短,只得大口喘氣 調節,所幸這時遇到了登山隊隊 友,但是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氧氣, 只有陳律師把自己的氧氣拿給王先 生吸了幾口,這才讓他有所緩解。 「我以為自己沒法平安回家 了,心中突然有了無以言表的悲 涼,想到了我馬上要中考的孩子, 心裏非常不甘心。」經過反復權 衡,王先生繼續下撤,為了節省體 力,下面一段比較緩的坡,都是滑 降和翻滾往下挪。這段路很危險, 「如果途中遇到冰裂縫,我瞬間就 消失了。」 王先生在下撤到珠峰「陽台」下 方,8400—8500米的位置時,發現 自己的連體羽絨服的臀部位置已經 出現大面積破損,由於當時體力不 支,在山坡上滯留了一個下午。 下午5點半左右又遇到了兩名 隊友,其中的欒先生拍下了王先生 無氧下撤過程中唯一的影像資料, 並在離開之前幫他用對講機傳遞了 信息。視頻中的王先生痛苦地坐在 雪地上,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並伴 有痛苦的呻吟,氧氣面罩都已經結 冰。 天快黑時,王先生的夏爾巴嚮 導希拉終於找到了他,「當時我的 氧氣面罩失去了作用,呼吸氣囊裏 都是冰雪,但希拉找到我的時候, 他沒有給我帶新的氧氣面罩,也沒 帶給我氧氣瓶。看到我之後跟我比 劃了半天自己又走掉了。我只得沿 著冰壁邊上的繩索繼續無氧下撤。 好在經過冰壁路段後,在海拔8100 米左右,我遇到了另外一支準備登 頂的登山隊,他們的領隊給了我一 個新的氧氣面罩和一罐氧氣瓶。」 當時王先生的體能已經到達極 限,沒有那罐氧氣,自己根本完成 不了下撤。隨後,他再次遇到了自 己的夏爾巴嚮導希拉,在第二天凌 晨4點才平安回到C4營地。 「後來我直接乘坐直升機回到 了加德滿都,過程中人一直都是蒙 的,還會控制不住地流口水,隊友 告訴我,我這種情況得趕緊做高壓 氧,但是登山公司沒人給我安排, 我只能趕忙乘坐飛機回上海的醫院 去做高壓氧恢復身體。」王先生的 夏爾巴嚮導所在登山公司6月8日出 具了一份此次事件的調查報告,但 王先生對報告中的大部分內容並不 認可,雙方一直各持己見,僵持不 下。 登山公司調查報告顯示,在希 拉和王先生成功登頂珠峰下撤回到 南峰後,希拉的眼睛感到灼熱,一 直持續到珠峰「陽台」。希拉表示他 的眼睛看不見東西,當時王先生正 在用手機拍攝,他用中文說了幾句 話後,就揮手示意希拉繼續前行。 希拉在走之前檢查了王先生的氧氣 瓶,此時他的氧氣瓶裏還有130bar 氧氣。於是希拉從珠峰「陽台」下撤 到下一個點位,等待王先生。 等待許久後,希拉聯繫了另一 位夏爾巴嚮導三度。三度表示他和 欒先生一起下撤,會把王先生帶下 去。此後希拉由於眼睛雪盲,靠摸 繩子緩慢下撤。後來三度在「陽台」 的下一個點位見到了王先生坐在雪 地上,隨後,三度輪流把欒先生和 王先生拉了下來。報告認為,從欒 先生拍攝的視頻中可以看到,王先 生在這個時候使用了氧氣。 「隨後又有一位夏爾巴嚮導接 替三度帶著王先生下撤,但最後 還是希拉折回帶著王先生回到營 地。」報告認為,希拉並沒有拋棄 王先生。「王先生回憶的事件與當 天發生的情況不符,很有可能是患 上了高原腦水腫。在海拔8000米 以上,如果沒有氧氣和夏爾巴的支 持,他是不可能下山的。希拉過去 已經登頂珠峰14次,從未放棄過他 的客戶。」 被嚮導拋棄 無氧氣瓶獨行13小時 登正 珠規 峰嚮導太 不火 夠熱 用 ■左圖為下撤途中的王先生。右圖為王先生登頂珠峰時拍照留念。 ▍本報訊 ▍ 不想忍受漫長地通勤煎熬,滬漂美薩用五千出頭租下一戶老 城區老破小;房間朝南、面積三十平米。《新周刊》報道,房子的 裝修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模樣,刷牙洗臉和洗菜一個池子,廁所 就在廚房裏。廚房廁所的地漏24小時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加 上房子的隔音效果奇差,樓上的腳步聲、樓下的喇叭聲、半夜的 狗叫聲,幾乎摧毀了她對在上海生活的最後一絲嚮往。 滬漂蝸居老舊 「鴿子房」 住房,在滬漂生活裏似乎是最為 濃墨重彩的一筆。多年前,美 薩第一次到上海出差,便對街道上 隨處可見的伸出窗戶的晾衣架子感 到好奇——抬頭一看,形狀類似一 個倒插在窗外的「球門框」,掛在上 面花花綠綠的衣服成了街上一道特 色風景。 從外面看上去,那些樓房排列 整齊,樓層都很低,只有四五層, 紅色屋頂,有著淡橘粉色的牆壁。 走進那些樓棟,則會發現光線很 弱,狹窄的樓道裏堆滿了各種居民 的雜物。直到自己來到上海並開始 加入租房、找房行列,美薩終於明 白了當年看到的那些晾衣架背後的 現實。 在上海,這種晾衣架有一個磅 礴大氣的叫法——龍門架。早期的 龍門架由竹竿組成,如今不銹鋼取 代了竹竿。每次晾衣服之前,上海 阿姨們要把這些杆子抽出來,將衣 服從袖子口套進杆子,再用力將套 滿衣服的杆子伸出窗外的架子上。 由於本世紀前建成的房子,基 本都是三十平米左右的小戶型,沒 有給晾衣服留下任何空間,於是, 充滿智慧的居民們,把可能性延伸 到窗外免費的空間,就像「爆改上 海1㎡板間房」呈現的思路一樣。 幾年前來上海出差時,美薩還 天真地以為只有條件比較差的街 區,才會有如此破落局促的景觀。 直到自己跑遍城區尋租之後,才明 白復古漂亮、被綠植包圍的老洋房 或者舒適的商品房只存在於社交媒 體中。而她初見上海時見到的那些 淡橘粉的老破小樓房,才是上海住 房的底色。 剛開始尋租時,美薩把預算設 置在5000元左右,希望能在市區或 者中外環找到乾淨整潔的一室一 廳,但接下來是一個不斷被現實捶 打的過程。 中介告訴她,這個預算很難找 到電梯房。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 美薩看了二十幾套房子,逐漸摸清 了租房的行情,那就是如果你不想 漫長地通勤,就要接受住在房齡高 達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老破小裏。 美薩每次看房都在下班時間。 走在狹窄破舊的樓道裏,公用灶台 散出的滾滾濃煙讓她不自覺地加快 了爬樓的腳步。除了油煙,樓道裏 還有潮濕的黴味,甚至尿騷味。她 想像著這裏曾經居住過的幾代人, 他們在這個空間裏積累下了各種生 活的痕跡。 美薩看的這些老破小,基本上 都屬於「老公房」(即區別於商品房 的老式公有住房),層數一般為6或 7層,沒有電梯,每層2~6戶甚至8 戶,房型主要是一室半廳、一室戶 (無廳)、兩室戶(無廳)等小戶型, 面積為25 ~60平米不等。老公房是 20世紀80年代之後福利分房的產 物,即便是狹小的老公房,也是經 歷過一輪空間大提升之後才有的。 上海的住房,一直以來都有 「螺螄殼裏做道場」的說法。1949年 之前,當其他省會城市非農人口還 只有百十來萬的時候,上海的非農 人口就已經超過了500萬。到了20 世紀80年代之前,人口密度一度超 過10萬人/平方公里,一家三口擠 在8平方米的小屋子十分常見。 事實上,再用心的租房改造, 也無法拯救房子本身的設施老化。 動輒三四十年的高齡,使得這些房 子的結構、管道老化,時不時會出 現滲水、阻塞等情況。而受到當時 建造工藝和居住理念的局限,當時 的房型和牆體隔音設計也與現代的 建築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樓梯動輒 四戶、八戶人家的設計,不可避免 地充斥著摩擦和碰撞。 儘管去年年底上海房租頻頻被 傳降價,但下跌的大多數是郊區的 房子,市區地段較好的房子甚至更 加搶手了。另外,上海存量房裏老 破小幾乎佔據60%以上,所以想要 租到設施相對完備的電梯房,幾乎 不可能。 出生於1972年的上海建築設計 師俞挺說:「小時候,我們一家四 口住在十幾平方米的房子裏,非常 逼仄,但父母每隔半年就把家裏 的床、傢具位置搬動一下,換個 花樣」。據說逼仄的空間,也影響 了上海人的性格,比如知名的「邊 界感」。由於廚房、衛生間大多數 是在走廊公用的,空間較為擁擠, 大家基本保持客氣的距離。直到如 今,上海人也不會輕易邀請你去家 裏做客,畢竟通常也沒有地方可以 坐。 地漏全天散味道 隔音奇差噪聲多 ■上海房東改造的奇葩租房單間。 ■上海街頭隨處可見晾衣的龍門架。 ▍本報訊 ▍ 在看房的時候,美薩發 現,大多數「一室戶」產權證 上雖然寫的是二三十平方 米,但扣除公攤面積後,實 際可供居住的面積滿打滿算 最多也就十幾二十平方米。 如果想要擁有獨立廚衛,那意 味著二十平方米甚至十幾平方 米的空間裏,要塞下床、衣 櫃、小書桌。 由於廁所、廚房幾乎只 能容納一個人,所以洗衣機 和冰箱往往要塞進臥室。再加 上這類房間基本沒有留出儲物 空間,於是連基本生活物品的 存放都要費一番腦筋。最終, 美薩用五千出頭的預算,租下 了離「梧桐區」不遠的一戶老破 小。好在空間稍微不那麼小, 實用面積三十平米出頭,還算 是有了一房一廳。她一直渴望 一個自己的客廳,放下一張沙 發,一張可以邀請朋友來吃飯 喝酒的桌子。要知道,在北上 廣,像老友記一般一群人圍坐 在客廳吃東西看電視聊天的情 景已經很罕見。 但是,老破小還有一個致 命的問題——破。除了空間 大、朝南這個優點,美薩租的 房子便全剩下缺點。整個房子 的裝修,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 模樣,刷牙洗臉和洗菜一個池 子,廁所就在廚房裏。 她想像著自己也可以發 揮「爆改」能力,煥新房子, 但住進去不久後,廚房廁所的 地漏24小時散發著令人作嘔的 味道,加上房子的隔音效果奇 差,樓上的腳步聲、樓下的喇 叭聲、半夜的狗叫聲,幾乎摧 毀了她對在上海生活的最後一 絲嚮往。 再過不久,美薩準備二次 搬家,這一次她不再對客廳空 間有執念。5000元的預算,在 市區只能租到十幾平方米的單 間,她接受了這個現實。 舊難 房以 硬改 件造 太升 差級 供需失衡 希望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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