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_16_2025星島日報(紐約大都會版)

B9 01.16.2025星期四 人物誌 副刊 疫情前,丈夫外派,姚 欣辭了工作和丈夫一起出 國。懷孕了之後,她帶著肚 子裏的孩子回到了中國,獨 自去產檢,甚至連生下小孩 時丈夫都趕不回來。 疫情三年,丈夫每年回來 一次看望她和小孩。她總是和 丈夫提起,希望一家團聚。終 於,丈夫今年正式回國工作。 但是她卻在丈夫的手機上發 現,近一年來,丈夫頻繁和另 外一個外派的女人聊天,他們 分享日常,曖昧得像一對熱戀 情侶。「不知道線下發展到甚 麼地步,他求饒說他們的關係 僅僅局限於網上聊天,因為自 己一個人在那邊太孤單了。」 在姚欣並且明確表示不能 接受這種行為之後,丈夫仍然 與那個女人保持聯繫。姚欣氣 憤到極點,強勢拉著丈夫去做 了離婚登記,還簽署了夫妻財 產分配協議,要求每個月固定 給孩子2萬撫養費。丈夫同意 簽署協議,但不同意離婚。 冷靜下來後,姚欣意識到 對丈夫冷淡、要求丈夫離婚, 是想讓丈夫認識到錯誤,為出 軌付出一定的代價,然後全身 心回歸到家庭。但她這麼做, 再次將丈夫推向了那個女人, 反倒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們從高中談戀愛到大學 畢業工作結婚,近十年的愛情 長跑很難割捨。很多人勸她, 現在孩子還小,需要一個完整 的家庭。而且丈夫有穩定的高 收入,認錯態度也誠懇,就原 諒他一次。她也考慮到這些方 面了,但在據稱只有0次和無 數次的出軌面前,她沒有信心 丈夫能在未來的幾十年裏始終 如一地對婚姻忠誠。 經歷了這些,她唯一能確 定的便是再也不把生活的希望 和信心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以後只聽自己心裏的需求。」 在中國從事金融行業的唐樂,丈夫在歐洲駐紮了兩年又兩 年,公司絲毫沒有把他調回國的意思。唐樂寧願和丈夫分居兩 國,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工作。這些年,她獨自旅遊、學習、工 作,有時候和丈夫視頻,難過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意識到說了他 也幫不上忙,物理上的距離造成了心理上無法排解的苦悶。 跨國婚姻煎熬者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和丈夫維持 跨國婚姻的拉鋸戰已經三年 了,唐樂一直在猶豫,她還沒說服 自己過全職陪伴的生活。「深圳微時 光」報道,結婚前,唐樂就和丈夫探 討過外派海外的問題,當時他們達 成了一致:想在一起過,怎樣都能 過,不想在一起過,甚麼問題都是 問題。但當真正走上這條分岔路, 她後悔自己說過這樣的承諾。 丈夫在歐洲駐紮了兩年又兩 年,公司絲毫沒有把他調回國的意 思。接到公司外派指令時,他們新 婚燕爾,結婚不到三個月,甚至都 還來不及去度蜜月。 丈夫和她道歉,說外派是鐵命 令,無法拒絕,而且這也是他職位 晉陞的必經之路。丈夫知道她的底 線,也試探性地問她要不要一起出 國,做一名不用上班的陪同家屬。 唐樂討厭成為那個做選擇的 人,她寧願像丈夫一樣,沒有選 擇。她想像著冬天很漫長、冰天雪 地的歐洲,想起要一個人待在寒冷 的房間裏等待,不知道這段婚姻的 終點是哪里。最難過的時候,她甚 至反問起丈夫「你的事業就是事業, 我的夢想就不是夢想嗎?憑甚麼薪 水低的就應該犧牲?」 唐樂在國內從事金融行業,雖 然是基礎崗位,但仍然排在她心裏 的第一位。這是母親教給她的。當 年母親在深圳擔任一家公司的財 務,為了照顧她和妹妹,放棄了當 時發展潛力很好的工作。懂事後, 她總能感覺到母親的懊悔。如果當 時母親堅持工作,按照公司現在的 規模,說不定她已經是一個集團的 資深財務總監了。 唐樂覺得女性在婚姻裏放棄自 己的事業,就像是一場賭博,「母 親起碼是幸運的,父親的工作能夠 承擔起養家糊口,而且沒有始亂終 棄。」她不敢想像,要是當時母親賭 輸了會變成甚麼樣,作為孩子的她 又將會成長成甚麼樣。 所以唐樂寧願和丈夫分居兩 國,也不願意放棄現在的工作。這 些年,她獨自旅遊、學習、工作, 有的時候和丈夫視頻,難過的話還 沒說出口,就意識到說了他也幫不 上忙,物理上的距離造成了心理上 無法排解的苦悶。經歷過短暫的分 離焦慮和多年的分居,唐樂更篤定 當年「能在一起過,怎樣都能過」的 想法,「我出去旅遊都是他買單, 在家裏,他把我的地位擺得比他媽 媽還高,經常開口就是『我媳婦咋 咋』,他還悄悄給他媽打過電話說出 國就看不見媳婦兒了。」 唐樂知道丈夫很喜歡小孩,但 即便她快要過了生育的最佳年齡, 丈夫也從不催促,就是不想讓唐樂 獨自扛起育兒的重擔。這份體貼和 尊重,目前仍然有點恐育的唐樂看 在眼裏。 她也越來越享受當下的狀態, 大部分時候她只是她自己,不是誰 的妻子,也不是誰的媽媽,感覺這 樣的「單身生活」也有不一樣的快樂。 詹米和丈夫新婚第一年,就遭 遇了異國分居的考驗,他丈夫也被 外派到了中東。她割捨不下國內的 工作,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陪同前 往。自此,詹米最大的心願就是和 丈夫生活在一起,同時擁有一份穩 定的工作。如今,她算是得償所 願。到了丈夫身邊,還機緣巧合進 入了丈夫所在的公司。 詹米出國前,也經歷過不止一 次的迷茫和猶豫。在國內,她有一 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作為一名一線 城市的在編教師,工作穩定、有寒 暑假。她也喜歡自己的工作,教書 育人,有成就感,丈夫支持和尊重 她的決定。 原本她和丈夫計劃好,詹米每 年寒暑假去找他,丈夫每年有一次 回國的假期,這樣每年可以見面三 次,但當時看不到盡頭的疫情打亂 了他們的計劃。 詹米的丈夫2020年暑假得了新 冠,還是比較嚴重的「德爾塔」。當 時丈夫獨自在中東,備受身體和精 神上的折磨。詹米很心疼,但是也 沒辦法在旁照顧,心急如焚之下, 動了出國念頭。到了年底,疫情形 勢稍緩,她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詹米始終覺得,女生要有自己 穩定的收入來源;所以到了中東便 馬不停蹄地開始投簡歷,找工作。 兩周後,她便順利入職了一家當地 的中企。後來,丈夫公司要招人, 她跳槽過去,任職行政崗,負責照 顧其他外派員工的家屬、給當地員 工和駐外員工策劃舉辦活動、處理 公司後勤工作等等。雖說重新成為 一名職場新人,但詹米很滿意現在 的生活。「我們每天很幸福呀,互相 陪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丈夫外派歐洲 妻子滿心苦悶 發現老公移情 主婦憤而離婚 ■詹米和丈夫在外派當地旅遊。 ▍本報訊 ▍ 海外的演藝氛圍相對很 友好,歐美群演也會比模特 圈子的人素質更高,但啟涵 真正想做的還是演員。 很少人指望通過群演來 實現所謂的明星夢,歐美演 藝圈有個心照不宣的共識:群 演是不能算作演員的。做過幾 次群演之後,啟涵就報了一個 表演班。學校一共7個班,每 個班大概12—15人,只有啟涵 一個中國人。 他沒有種族歧視的顧慮, 起碼目前接觸到的歐美演員群 體還是很友善的。相比之下, 反而是模特行業對亞裔不是那 麼友好。 這幾年,亞洲的影視劇慢 慢進入全球視野之後,歐美影 視圈對於亞裔面孔的需求量其 實一直有所增長。中國人想在 歐美做演員,他覺得最大的問 題其實還是語言。 啟涵自認英語水平還可以 的,中學時就出國了,當時考 過雅思6.5分,本科和碩士也都 是在英語區國家讀的。在理解 劇本方面沒有問題,只要不是 類似莎士比亞的那種風格的語 言,基本都能看懂。但是演出 的時候,還是會因為英語台詞 的問題卡殼。 一個演員用母語記台詞都 需要一定的時間,更別說一個 非母語人士了。用英語記台 詞,再用英語表達出來,這確 實是有難度的。 據啟涵觀察,這幾乎是每 一個非英語母語的人都會遇到 的困境。 除了語言以外,東亞人的 內斂性格也可能導致在表演方 面比較吃虧。很多時候啟涵需 要和對手很熟悉,才能進入角 色。但對歐美人而言,他們普 遍狀態都比較打開,可能在一 場戲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早他 們一步進入狀態了,會更容易 拿下角色。 幸運的是,啟涵剛剛上完 表演課的時候,就被經紀人看 中,簽了演員公司。 住在倫敦市區的華人啟涵做了6年模特,群演招聘網站註冊後 收到了演出邀約。《新周刊》報道,早飯午飯管飽,來回有班車接 送,累了就回帳篷休息,有毛毯、零食。每天演4小時,日薪平均 340英鎊;這是Netflix版《三體》群演的待遇。劇集播出後,啟涵所 在的那場戲只出現了5分鐘,而當時他們拍攝了整整三天。如果之 後還有做群演的機會,他很可能會拒絕。 在Netflix做群演的華人 在成為群演之前,啟涵做了6年 模特。那時他在紐約讀書,課 餘生活基本都是在秀場和攝影棚裏 度過的。做得久了,會發現模特能 展現的東西很少,職業的上升空間 也很有限。他逐漸認同了「模特就是 有生命的衣架」這句話。 啟涵無意間點進一個群演招聘 網站,沒想太多就註冊並填了一大 堆資料。大概一周後收到郵件,一 部代號「STRAIGHT SHOOTER」 的劇招募亞裔群演,製作公司是 Netflix。啟涵一直對大型影視製作 流程很好奇,而且聽說這類劇組的 福利都很好,於是就報名了。 大概一周後收到了錄取郵件。 正式拍攝之前,除了試妝還需要去 基地做核酸。那也是啟涵第一次去 Netflix的基地——在倫敦西南面, 有很多巨大的白色攝影棚和後期基 地。 試裝和驗核酸分別花了兩個半 天,都給了補貼。啟涵住在離基地 有點遠的倫敦市區,來回都有班車 接送。當時他那批試妝的就5個人, 但妝髮師有30個。光是試妝,每個 人就要花費大概三四十分鐘,很難 想像它的人力成本會有多高。 正式拍攝的那天的班車凌晨3 點從倫敦市區出發,大概開了一個 小時才到基地。群演們穿好衣服之 後,都被安排在一個大帳篷裏等待 拍攝。帳篷門口有一個餐車,供群 演挑選早餐,有土豆、西紅柿、烤 腸和雞蛋,口味比較英式。 去片場拍攝的時候,可以帶進 去手機。現場的群演很多,但從來 沒有出現過因為電子設備發出聲音 而影響拍攝的情況。 拍到第二天的時候,有個群演 朋友根據演員的台詞推斷出了劇 名,那時啟涵才知道他們拍的是《三 體》。他沒有看過《三體》原著,印象 中它是一個科幻小說,但是當時的 布景給啟涵的感覺就像是小學在電 視上經常能看到的那種革命劇,實 在是有點割裂。 後來啟涵才知道,他們當時拍 的就是第一集開場的那一幕,那場 戲的群演大概有300人。正式拍戲 的時候,大家都被聚在一個大操場 裏。群演們沒有具體的台詞,只記 得當時導演讓群演們每個人都揮舞 著一個小紅本,盡可能地「發瘋」。 那幾天啟涵經常會有一種錯 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初中第一 天參加軍訓的時候。啟涵從高中就 不在國內了,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見 到這麼多華人,穿著一樣的衣服, 喊著同一句話。但時不時出現的英 文搭訕,還是會一秒讓啟涵回到現 實。啟涵意識到很多群演不是中國 人,就算是華裔也不一定會說中 文,所以導演助理和啟涵們講戲的 時候都用英文。導演和演員都是中 國人,他們反而會用中文交流。 群演的工作強度比想像中小很 多,每天最多拍4個小時,幾乎每拍 攝半小時到一小時的時候,導演就 會讓群演們回帳篷休息一下。帳篷 裏有暖氣,還有工作人員準備的毯 子、熱茶和零食。 除了早飯以外,午飯也是免費 提供的,會分普通、vegetarian(普 通素食者,不吃肉類)和vegan(嚴格 素食者,除了不吃肉類,也不吃任 何與動物相關的食物,包括雞蛋、 蜂蜜和牛奶)三類 。一般都是主食+ 蔬菜+蛋白質+甜品的組合,茶和咖 啡全程都放在桌上自取。如果超過 晚上6點收工,還會有卷餅之類的食 物可以帶到回城的大巴上吃。 大概過了一個月啟涵就收到了 酬勞,平台扣除15%—20%的中介 費後,到手是1300英鎊左右。除 去拍攝前驗核酸和試裝的兩個半 天的報酬,群演日薪平均340英鎊 左右。 這比啟涵之前做模特的日薪要 高一些,但是如果算時薪的話,還 是模特好一些。啟涵之前接走秀的 活動,一天能賺250英鎊左右,但 是每天只需要付出四五個小時的時 間。啟涵在Netflix做群演能拿到300 多英鎊的日薪,更多還是來自早開 工和每天工作超過9小時的費用;如 果只是正常工作,到手的基本日薪 也就100多英鎊。 做群演經常需要早起,而且大 部分時間是在等待,過程其實蠻 無聊。大部分《三體》的群演是學 生,很多也都是第一次來,且基 本沒有學過表演,學設計和傳媒 比較多。 劇集播出後,啟涵發現他所在 的那場戲只出現了5分鐘,而當時他 們拍攝了整整三天。他的朋友一開 始看《三體》是為了找啟涵,但是後 來看著看著就被劇情吸引了。從這 個角度來講,Netflix的翻拍似乎也 不算太失敗。但如果之後還有做群 演的機會,他很可能會拒絕。 每天表演4小時 日薪平均340英鎊 表演班唯一華人 未遇種族歧視 ■啟涵與表演班的同學和老師。 ▍本報訊 ▍ 同床異夢 職業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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