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時事雜誌 " 星期六 ■圖為車輛通過高速某收費站。 中新社資料圖片 ■近年來，網約車行業發展迅速。圖為指示 牌標注去往公交車與網約車方向。 中新社資料圖片 網約車司機收入受到市場供需關係、車 輛成本、油費電費等影響，平台抽成也是其 中的關鍵因素。抽成規則不透明、抽成比例 趨近30%、平台發放給用戶的優惠券由司機 承擔等種種問題，讓不少網約車司機感慨 「陷阱太多」。 今年是劉先生在廣州開網約車的第四 年。他每天上午10時開工，晚上11時左右收 工，日均工作時長約12小時，日均流水500 多塊錢，每月休息兩天。除去租車、充電的 成本，「每天能賺200多至300塊錢」。 劉先生表示，他剛入行時訂單結算下來 大約2.5元至3元/公里，如今高峰期訂單抽 傭後平均約1.5元/公里，平峰期訂單約1.2元 至1.3元/公里。除了降低的公里單價外，複 雜的抽成規則也令他困擾，「有的訂單把高 速費也算在司機收入裏抽成，還有的訂單讓 司機來承擔優惠券費用。」 不少網約車司機有過類似經歷。一位網 約車司機稱，自己跑了一個全程52公里的特 惠快車訂單，乘客總支付金額是166.23元， 其中包括自己墊付的46元高速費，賬單顯示 平台抽成比例為18.9%。按照加了高速費的 總金額抽成18.9%，扣除傭金31.4元。「實際 減去高速費後，我到手車費只有88.83元， 平台抽傭憑甚麼抽司機幫乘客墊付的高速 費？」 還有網約車司機投訴稱，在有些訂單 中，乘客使用的優惠券也由司機承擔。一位 網約車司機表示，自己的某筆訂單行程共 24公里，乘客應支付84.67元，乘客使用優 惠券26.03元，實際支付58.64元，扣除信息 服務費和平台抽成，實際自己的收入只有 48.88元。一些網約車司機也對此有疑惑： 乘客使用的優惠券是平台發放的，為何讓司 機來承擔？他們認為，對於乘客使用了優惠 券的訂單，在司機收入方面，應按照優惠前 的訂單金額來計算。 據交通運輸部公布的數據，網約車各主 要平台公司的抽成比例上限在18%至30%之 間。 近年來，隨著越來越多人湧入網約車行 業，目前全中國的網約車司機數量已高達數 千萬人，勞動強度大、工作時間長、職業歸 屬感不強、權益保障不到位的也是司機們的 生存現狀。然而，網約車對交通出行已經有 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司機的生存們現狀會直 接影響交通出行行業，網約車司機的權益保 障問題也開始受到越來越高的重視。 近日，貴陽市修訂了《網絡預約的士經 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以下簡稱《辦法》）， 對網約車的權益保障給出了明確的規範與要 求。 《辦法》第二十條明確，網約車平台公司 應當保證提供服務的駕駛員具有合法從業資 格，按照有關法律法規規定，根據工作時 長、服務頻次等特點，與駕駛員簽訂多種形 式的合同或者協議，明確雙方的權利和義 務，維護和保障駕駛員合法權益。 無獨有偶，在臨汾市印發的《臨汾市網 絡預約的士經營服務管理實施辦法》中，第 四章也明確規定網約車經營行為的要求，指 出網約車平台公司要承擔承運人責任，需要 與駕駛員簽訂勞動合同或協定。 一直以來網約車司機與網約車平台的勞 動關係一直無法得到明確，一些司機認為自 己是平台的員工，應該享有勞動合同法規定 的權利和保障，比如最低薪資、社會保險、 休假等。而平台們則認為自己只是提供信息 服務平台，與司機之間不存在勞動關係，司 機是獨立的經營者，應該自行承擔風險和責 任。 為了降低經營成本，平台們普遍採取 「只註冊、不簽約」的方式，所以大多數網約 車司機與平台沒有簽訂勞動合同。 䬂䧯锺⯵┯ꄠ僻 侅⪜䩽㴟䩽 㝂㐍玹偈锺 䌐⺬꽆禐阐⳪ⳛ⻉⻎ 針對部分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工作時間過 長、平台規則制定不夠公開透明、收入標準 隨意變動等問題，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發布 了新的法規。 「將從事網約配送、出行、運輸、家政 服務等的新就業形態勞動者納入最低薪資保 障，是這次新規帶來的最大變化之一。」中國 勞動關係學院法學院學術委員會主任沈建峰 認為。 沈建峰表示，此前發布的《關於維護新就 業形態勞動者勞動保障權益的指導意見》已就 此提出了較為原則的規定，這次細化為更有 操作性的實施辦法，將有利於企業準確理解 和全面執行。 按照保障指引，不完全符合確立勞動關 係情形但企業對勞動者進行勞動管理的新就 業形態勞動者，適用勞動者實際工作地規定 的小時最低薪資標準。企業與工會或新就業 形態勞動者代表平等協商制定勞動報酬規則。 此外，保障指引明確，新就業形態勞動 者在法定節假日工作的，企業應向勞動者支 付高於正常工作時間勞動報酬的合理報酬。 這是否會帶來節假日訂外賣、打網約 車、即時配送等價格提升？據悉，在節假 日、高峰時段以及特殊天氣適當調整價格， 是部分平台企業鼓勵接單的常見做法。平台 往往也會「自掏腰包」，以補貼等方式增加勞 動者收入、保障消費者體驗。 在今年的春節假期，為激勵司機多出 車，滴滴表示發放超3億補貼給司機。在供需 較為緊張的部分城市和時段，多家網約車平 台進行了市場化調價，加收空駛補償、春節 服務費。 美團外賣有關負責人表示，近年來美團 在重要節假日均投入專項補貼，確保騎手高 付出能有高回報。2023年冬季，美團配送在 全中國投入17億補貼，保障騎手低溫天氣配 送勞有所得，元旦、春節假日跑單能獲得更 高收入。 針對「超時工作」這一新就業形態勞動者 面臨的突出問題，相關指引對企業科學確定 工作量和勞動強度，做出了具體細化指導。 保障指引首次引入寬放時間的概念，明 確工作時間在勞動者完成全部訂單的累計接 單時間基礎上，需適當考慮勞動者必要的線 上等單、服務準備、生理需求等因素。 不少司機認為，網約車平台也有責任為 司機提供相應社會保障。不少司機認為，網 約車平台也有責任為司機提供相應社會保 障。但有業內人士表示，平台對於司機的工 作內容無法進行清晰地把握，在該模式下司 機一旦缺乏主觀能動性，平台需要負擔更多 成本。 網約車司機李清認為首先該捋清楚司機 與平台的關係是勞務關係還是合作關係。目 前司機都掛靠在第三方公司上，不屬於網約 車平台。不過，李清表示調研過後沒有收到 後續答覆。網約車司機張琳認為，「平台可以 根據司機表流水和工作表現判斷，如果很規 矩應該要給交社保，公司承擔一部分，個人 承擔一部分。交社保後對留住司機有利，減 少司機的流動性。」 對於司機提出的根據工作情況提供相關 社保的建議，業內人士鄭宜表示從平台角度 看也有為難之處，提供保障後平台需要承擔 更多負擔與風險。舉例看，2019年之前，部 分出行平台為司機提供底薪以及五險，司機 接單後與平台分成。但平台對於司機的工作 內容無法進行清晰地把握，在該模式下司機 一旦缺乏主觀能動性，平台需要負擔更多成 本。如果司機未達成約定的服務標準，平台 會減少相關待遇，但司機能選擇通過勞動仲 裁維權，吃虧的往往是平台。 偈㹧噻䓺䡤⳪ⳛ脢筋⪜劆⛾赝魗⟜걁 保障靠自己 沒有安全感 中國的網約車司機人數超過百萬， 網約車平台超過300家。一家網約車平 台公司的人士對表示，據她所知，絕大 多數網約車平台都不負責司機的社會保 障。「數字網約車」的司機或多或少都會 自己購買保障，防止意外發生時沒有依 靠。 ▍本報訊 ▍ 上海網約車司機孫磊表示，全職當網約車 司機的8個月時間內，由於租車產生的費 用，他每天都有接單壓力。不同於坐班時公 司負責五險一金（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 保險、工傷保險、生育保險和住房公積金）， 全職網約車司機並沒有保障，也讓孫磊產生 了不小的危機感。去年年底經過幾個月的尋 找，最終孫磊獲得了一份月薪7000元的工 作，單位負責員工的五險一金讓孫磊覺得更 有安全感。 作為一直在路上的職業，網約車司機這 一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數字網約車」的司 機，都自己購買了一定保障。他們尤其看重 涉及人身健康的醫療險和意外傷害險。此 外，網約車司機也要為自己的養老提前規劃。 分地域情況看，不少本地司機會選擇自 己繳納五險一金，而外地司機則選擇在老家 購買一些保障，例如農村醫療合作險。此 外，不少司機會購買網約車平台推出的商業 險，並且認為平台推出的保險更適合司機這 一群體。 錢越來越不好賺 和過往的收入對比，來自安徽、已經在 南京開了5年網約車的網約車司機李清認為現 在的市場越來越難。李清目前的月收入相較 於前兩年幾乎減半，而工作時間比原來時間 還長。「目前我每個月流水大概一萬多一些， 去掉車租和充電費，一個月也就剩6000元左 右。」 兩年前一個里程為10公里的訂單，李清 的收入能達到25元，現在同樣里程的訂單到 手收入僅在13到14元。李清觀察到，過去平 峰期一公里單價超過2元，現在平峰期有時只 有1.3元。對於上述變化，除了競爭激烈外， 李清認為行業中出現的訂單轉賣情況導致一 個訂單被多個平台收取費用，層層抽傭後讓 到手價格變低。「現在的物價都在上漲，但是 唯獨出行行業價格在下降。」 在當前的市場情況下，司機最關心的還 是當月的收入，而不是長遠的保障。他們花 錢買未來保障的意願在降低。 李清稱，現在「我不關注甚麼保障，我就 關心價格，我一個月收入有多少錢。」從職業 規劃看，李清表示很多司機都以網約車作為 過渡，「我從19年堅持到現在，是因為過去這 個行業挺掙錢的，現在收入下滑也在考慮轉 行，我們這個年齡肯定不會再出去打工了， 會考慮自己做點小生意。「但是，做小生意的 話，社會保障一樣要靠自己。 成都網約車司機王馨也明顯感受到訂單 價格的下滑，「2021年我剛開始接單時，起步 價超過10元，現在來自第三方平台的訂單有 時起步價僅為7元。」除了價格下滑，訂單量 也在下滑，王馨回憶剛開始接單時一天最多 可以接20單，現在最多就15單。兩個因素的 影響下，王馨的每日流水有了很大下滑，「之 前跑一天輕輕鬆松就有500多元的流水，現在 200多元的流水都屬正常。周末如果平台有獎 勵補貼，跑個10個小時可能有400到500元， 周一到周四就算有獎勵可能也只有300多元的 流水。」 人數規模不斷增加 部分司機不願意再自費繳納社保，更願 意將錢抓在手裏。南京網約車司機張琳表 示，從周圍司機的回饋看，「有的人沒有那麼 強的保險意識，有的人就覺得先多掙錢比較 重要。」在收入下滑之際，自己繳納社保的司 機也感受壓力。 張琳此前坐班時單位負責五險一金，如 今作為網約車司機，張琳的公積金已經停繳 了幾年，她自繳社保。按照最低基數，張琳 每個月需要繳納1000多元。而在網約車司機 的收入下滑後，張琳感受到社保帶給她的壓 力越來越大。目前每月流水扣除租車費、油 費以及保險後，張琳每月到手只有6000元左 右。 對於司機收入下滑問題，在網約車行業 工作超過6年的業內人士鄭宜認為，根本原因 還是司機規模不斷增加，同時平台因為競爭 壓力加劇減少了司機端的補貼，增加了乘客 端的補貼。聚合平台轉賣訂單的情況雖有發 生，但佔比不大，並非引發司機收入下滑的 主要原因。 據網約車監管信息交互系統，截至2024 年4月30日，各地共發放網約車駕駛員證696.4 萬本，相較於2023年同期增長28.8%。 粷笵黆⺶塎䧁䗽┪榨 多數平台不願分擔壓力：風險太大 ■圖為一名網約車司機載著乘客在路上行駛。 中新社資料圖片 現在的物價都在上漲，但是唯獨 出行行業價格在下降。 網約車司機 李清 ■圖為外賣配送員在路上騎行送餐。 新華社資料圖片 網約車司機的難處 沒有五險一金 司機端補貼減少 乘客端補貼增加 訂單起步價下滑 訂單轉賣致層層抽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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